网络成瘾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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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6/9 19:46:00
「本文来源:三联生活周刊」当人们已经完全习惯于埋首互联网之时,我们想用一种审慎的态度来看待技术如何改变人类和社会。我们为前互联网时代送一首挽歌,也希望那些曾经点亮智慧、滋养心田、温暖支持了彼此,伴随人类从历史中走来的宝贵的东西,能够跟着我们一起走向未来。一首前互联网时代的挽歌疫情持续了两年,远程办公技术有了极大的发展,只要有手机或者Wi-Fi信号,我们能在任何地方发起或者参与一场会议,学者们能在任何地方作为嘉宾参加讲座,歌手能在任何地方开始他的演出。科技再一次解决了我们的问题,即便身处泥沼,人们依然坚韧地向前,社会经济运转几乎如常,甚至工作效率更高、成本更低。我却有不同的体验。有一次因为采访对象在中高风险区,我们也用上了视频会议App。那次采访做得不好,因为我一直在分心。当时刚刚讲了几句话,我就发现如果看着屏幕交流,我们的目光是对不上的。后面一个小时的时间里,我一直在调整摄影头,可目光始终是相错的。采访这项活动,获取的信息不仅仅是采访对象说了什么,他的衣着举止、所处环境,以及讲话时的面部表情、下意识的小动作等都是帮助记者对人、对事建立判断的信息,特别是目光。眼睛是心灵之窗,难以言传的情绪、态度都是通过目光相对而意会的。眼波流转之间,人才有血有肉,灵动鲜活起来。我曾经采访过为明星和超级模特化妆的化妆师,他告诉我,在一流的时尚圈里工作模特是不能戴美瞳眼镜的,因为美瞳遮挡了目光。面对面的交流对人很重要。小说家卡夫卡曾经在一封信中写道:“怎么会有人认为,人们可以通过书信彼此交流!人们可以思念一个远方的人,可以触碰一个近处的人,除此以外的一切都超出了人类的能力。”卡夫卡认为书信是在与幽灵交流,写在纸上的亲吻不会到达它的目的地,半路上就会被幽灵捕获,被它攫取。现在连书信这样运笔之间能注入抽象情感和意念的媒介都消失了。按照卡夫卡的逻辑,现在是数字幽灵时代。韩裔德国哲学家韩炳哲担忧:“有了数字媒体之后,我们难道不会真的渐渐忘了,如何去思念一个远方的人,触碰一个近处的人吗?”热烈赞颂互联网时代的人,说自己是乐于学习、乐于拥抱新事物的人,建议大家不要做拧巴的人,用旧世界观来看新世界。我不知道“错过的目光”算不算旧世界观,数字技术的渗透一方面便利了我们的生活,另一方面也确实带来了深刻的改变。互联网和智能手机让沟通即时高效,同时我们丧失了闲适。数码设备把每一个地点都变成了工位,把每一点时间都变成了工作时间;数码设备还把每一个地点都变成了商场,把每一点时间都变成了购物时间。过去你可能有想不起要买什么的时刻,现在不会了,每一样内容里都植入了营销,别人购物发了朋友圈会启发你也想买,社交媒体上大V的种草会启发你也想买,还有各种各样的广告。现代人就像转笼里的松鼠,在工作、消费的循环里疲于奔命,筋疲力尽。社交媒体驱散了孤独和无聊,同时我们丧失了内心的安宁。手机屏幕的蓝光影响褪黑素的分泌,影响睡眠,数字技术把大脑唤到一个更兴奋的状态。美国心理学博士玛丽·K.斯温格尔用自己20年临床经验和神经认知科学研究成果写成的书《劫持》,讲的就是数字技术、社交媒体和游戏对现代人特别是青少年大脑的影响。书中认为,过于依赖数字技术,使人们更难以有效地集中注意力,以及带来显而易见的更高程度的焦虑。这种现象被作者称为大脑紧张,或者技术造成的精神疲劳,后果是精神涣散、疲劳、易怒和抑郁。互联网发展得太快,我们刚刚接受了Web2.0给生活带来的进步和不适,互联网行业又在谈论Web3.0了,比如元宇宙。我们列了一份清单,上面的内容都在逐渐远离数字化的现实,甚至已经消失,可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不到20年的时间之内。仿佛是一条长长的时间隧道被压缩了,在这样一场特别的怀旧之旅中,我们想讨论这些到底是怎么发生的,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科技,如何调整自己来更好地生活?活在数字媒介里如果把历史拉长,每一种新媒介的出现通常都具有划时代的作用。20世纪20年代,广播是新媒体,它报道重大新闻的能力无可阻挡,爵士乐也通过广播节目广为传播。50年代,电视占据了舞台的中央。年美国总统竞选,候选人塔夫脱的团队禁止摄像机拍摄代表资格听证会,给观众留下跟幕后政治有涉的印象,而艾森豪威尔的团队擅于利用新媒体最终获胜。但是,这些更迭都没有数字媒介的渗透那么深入。在数字化时代,媒介已经不是工具,而是我们的生存世界。人类从远古时代迁徙而来,如今正向网络化的世界迁徙而去。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的董晨宇老师一直在做社交媒体研究、数码人类学研究。他说:“比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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