技术能让我们看到一切吗?迈克尔·哈里斯在《缺失的终结》的开篇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
在马来西亚的一个部落聚集地,巴都利马的一个女孩,她的家里地上铺的是竹片,有一个箱子,里面装着一台黑白电视机。但是家里没有电,她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捡柴火。
赶上重要的日子,她的父亲会一大早赶到村里,把看电视要用的蓄电池充上电,然后她就能看电视节目。电视里,说着她完全不懂的美国话,但它又是那么的好看,充满了外国的气息,构成了她对外面的世界的全部憧憬。
渐渐地,她想要离开这个聚集地,离开马来西亚的过去。她想要更多,但却不知道“更多”是什么样子。18岁的时候,她离开家来到沙巴——一个只有人口的城市。在那里,她在肯德基打工,把薪水存了几个月,终于买了一部手机,那成了她的奢侈品。
她迫切地想进入现代世界的生活,慢慢地转到了更高级一些的餐厅去工作,虽然薪水还是一样,但这里会有游客来吃饭,她有了跟他们练习讲英语的机会。
在游客中,她认识了一位从加拿大来的同龄男生,他们开始约会。之后,男生回加拿大并承诺会在第二年回来。她不确定,但男生还是实现了她的诺言,最终把她带到了世界的另一端——加拿大温哥华。在那里她实实在在地体验了“文化的冲击”,看到了之前在那台黑白电视机里看到的画面。
几年后,她成为了加拿大人,带着笔记本电脑飘扬过海回马来西亚看她的母亲,把家里的电话线连上电脑,拨号连上了网络,兴高采烈地跟母亲讲什么是“谷歌”。
“这东西能让你知道一切。”她对母亲说。
“一切?”她母亲问道,满脸的疑惑。
“一切!你想看到什么?”
“我的投胎转世。”
历史上从没有哪两代人在认知方面如此不协调,因为从来没有一次技术变革来的如此迅速。人类接受一种新技术需要花多久的时间:
收音机38年,电话20年,电视13年。
而新一轮的革命中,互联网是4年,Facebook3.6年,Twitter3年,iPad2年……
期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,就像之前的几代人,也曾疯狂地迷恋电视机,但最终,电视机可以一直开着无人观看,正如之前被冷落的收音机,任凭它们低声细语。之后的数字原住民也必将被互联网淹没。
数字技术的发展所带来了新的责任。比如,一部分编辑的宿命是,每天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来管理微博、Twitter、Facebook,进行互动。他们在管理内容,而不是创造内容,耗费着时间,盯着四方的电脑屏幕,创造着电子的虚无。
一个就职于杂志社、做编辑或专栏中作家,再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“内容创造者”了。因为这一行似乎已经被用“病入膏肓”来描述了。《大西洋月刊》描述了当前美国编辑在工作中的一类现象:在编辑会议上,领导总抱怨编辑在社交媒体上的互动不够多,并想尝试开设新社交平台的账号。会议过后,编辑们回到自己的小隔间里,看着桌上那两台永不关机的电脑屏幕上,开着一个又一个窗口。
当你开始写一篇文章,刚敲了不到50个字,领导通过